环境支持确实非常重要,许多研究者已经发现了其最重要的特征。在关于这个主题的最大型、最著名的研究中,传奇教育研究专家本杰明·布鲁姆(Benjamin S. Bloom)曾调查过120名年轻男女,他们都是美国各个领域里的杰出人士,这些领域包括钢琴演奏、雕刻、游泳、网球、数学、神经病学等。在与这些人及他们的家庭成员做了深入面谈后,布鲁姆的团队发现了这些家庭的一些共同特征。
尽管这些人的父母的背景、职业、收入有很大不同,但这些家庭都是以孩子为主导的。孩子在家庭中非常重要,父母愿意付出很多来帮助孩子。这些父母也深信并亲自示范一个好的工作态度和榜样:总是先工作,后娱乐;必须承担义务,必须追求目标。在布鲁姆的研究报告中,一个被引用最多的发现是“追求卓越、全力以赴、努力工作、合理利用时间”等理念,都被父母反复强调。在一个组织中,这些理念会被称为文化,即那些无处不在的标准和期望。
在面对某个领域做出总体选择时,杰出人士的父母总会给他们强有力的引导,但机会在这个过程中起着重要作用。艺术家往往来自艺术家家庭,运动员来自运动员家庭,数学家来自数学家家庭,神经病学家来自神经病学家家庭,在这些方向上父母也提供了早期的鼓励。但一个孩子可能最终学习钢琴,因为钢琴就在身边;或者成为一名游泳好手,因为游泳队需要多一名伙伴。孩子并不会不可抗拒地被某个领域吸引过去,他们的父母也不会这样做。
父母的确会选择老师,这是孩子在取得进步过程中的一个最重要的角色。孩子早期的老师几乎总是方便找到的一些人,如一个本地的教练、老师或者亲属等。但当孩子进入更高层次时,就必须有更高水平的老师来指导他们。这些高水平的老师通常并不是很方便找到,所以父母不得不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找到正确的老师,并接送孩子上下学。最终,这些优秀的年轻人会跟随某种类型的大师学习,这个步骤需要花费学生和父母大量的时间、金钱和精力。
在一个商业机构中,这种进步类似于选择某种发展计划去不断拓展员工的能力。员工不是小孩子,但他们很多人就像小孩子那样,不会主动寻找机会去锻炼自己专业能力中最弱的部分,因为继续做目前自己擅长做的事情的诱惑太大了。老板就像父母和教练一样,要不断推动他们发展,老板们也需要付出。例如,在一个商业机构中,某个主管去参加个人发展项目会造成业绩短时下滑或不理想,或者员工需要学习新技能,所以短期内无法维持高生产力。但是,所有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
除了选择正确的新老师,在研究项目中,父母还要监督孩子的练习,确保孩子有时间练习,并确保他们这样做了。这值得我们进一步分析,不光是因为练习对于取得成就是最重要的,也因为孩子们有时候会产生厌学情绪。如果研究提出一些与孩子的练习密切相关的因素,那这些发现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会很有价值。芝加哥大学的米哈伊·奇克森特米哈伊(Mihaly Csikszentmihalyi)和他的同事调查了为什么某些青少年比其他人更容易专注地进行高强度的学习,这是刻意练习和高成就的核心。这个研究集中在学生的家庭环境上,从激励和支持两方面做出评估。一个充满激励的环境会带来很多学习机会以及高学术期待。一个支持性环境则有着明确的规矩和工作任务,不需要争论谁该做什么,家庭成员可以彼此信任,互相依靠。研究者把家庭分成激励型和缺乏激励型、支持型和缺乏支持型,共有4种可能性组合。在充满激励和支持的家庭环境中,青少年学习专注,注意力集中,头脑清醒。而在其他3种组合中,青少年则对学习缺乏兴趣,没有活力。
这个发现与布鲁姆的研究结果非常一致。他考察的环境也充满激励,“从孩子的幼年时期起,父母就鼓励孩子的好奇心,并且慎重回答他们提出的问题”,家庭有着良好结构和支持性,每个人都有明确的任务,父母也会不辞辛苦地支持孩子的练习。从这个角度,我们能够发现为什么那么少组织能持续不断地制造出杰出人士的另一条线索。大多数组织都没有激发人们才智的氛围,即使他们处于一些看似令人向往的领域也是如此。这些组织并没有给人提供学习机会和奖励他们的好奇心,而是让有好奇心的人按照自己的方式学习。他们也没有提供正面的架构和支持,而这意味着积极和向前看的环境,很多组织都有着各扫门前雪的逃避责罚、文过饰非的企业文化;这样的氛围会让人备感压抑,关于环境支持的研究也指出了这种文化有害的原因。该研究还指出,能提供激励、良好架构和支持的企业非常少有,却非常有力量。